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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末的傍晚，天还没完全黑，凉风已经穿过了南溪镇的每一条巷子。
陆念将家门前的橘子树下落地的几颗果子捡起，装进竹筐里。
她把其中最熟的一颗剥开，送到嘴边，酸甜的汁液立刻渗进心里，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沈舟。
沈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。两人住在同一个胡同，一起走路去上学，一起在河边捉鱼、在老屋里做游戏。
后来上了大学，沈舟去了北城，念书、工作，慢慢便联系少了。
但每年橘子熟的时候，他总会回来一趟，带回北城特有的点心，也带回他那不变的笑容。
今年的橘子熟得比往年早，可沈舟却迟迟没有消息。
陆念每天都照例给树下扫干净，也会留几个橘子放在窗台边，像是默默等着什么。
母亲看在眼里，终于在一个晚上轻声问她：“他今年……还回来吗？”
陆念低着头，不说话。
其实她早就知道，沈舟留在北城，是因为和一位同事谈了恋爱。
前阵子她无意中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沈舟晒的照片，笑容灿烂，旁边站着一位长发的女孩。
她把手机合上，心里像被扎了一下。
可她不怪他，他们没有承诺，没有约定。
他们只是朋友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。只是这“朋友”两个字，在她心里早已发酵，变了味。
十一月的一个周末傍晚，天阴得厉害，橘子树在风里摇着枝桠。
陆念正准备关门，忽然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她回头，沈舟就站在那里，手里拎着一个布袋，像往年一样，笑着说：“今年的橘子熟了吧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笑着点头：“你来得真晚。”
沈舟走进院子，摘了一颗橘子剥开递给她，两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，谁也没先开口。
半晌，沈舟才说：“我和她分手了。”
陆念没吭声，只低头看着手里的橘子，一瓣一瓣地剥开，又小心地放进盘子里。
“北城太大，人太多，我还是习惯南溪。”他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陆念轻轻说：“你不是一直想留在那里吗？”在线工具箱
沈舟没有回答。他只是转头看着她，目光带着些从未有过的认真：“你还在等我吗？”
陆念沉默了一会儿，才抬头望着他：“我等的是每年橘子熟的时候，你会回来。”
那一刻，风停了，月亮从云后探出头来。橘子树下，两个熟悉的影子，重新并肩而坐。
他们没有急着说出未来的话，只是静静地吃着橘子，看着夜色一点点降临，仿佛又回到小时候，那个无忧无虑的秋天。
